30亿量化私募跑路风波“发酵”高净值投资者与私募证券FOF策略“渐行渐远”？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陈植 上海报道杭州30亿量化私募跑路风波，将百亿私募证券FOF机构华软新动力推上了舆论风尖浪口。此前，市场传闻“华软新动力投资了杭州汇盛，再下投至杭州瑜瑶，再下投磐京，投前的估值表和投后的业绩全是假的。”有媒体报道，华软新动力在11月14日迅速做出回应称，华软新动力旗下FOF投资了杭州汇盛，且杭州汇盛先前声称自己是参与量化对冲策略投资，后经华软新动力调查发现，杭州汇盛却将资金投向瑜瑶投资的产品，目前华软新动力迅速采取行动，上周已报案抓捕涉嫌产品造假的私募管理人杭州汇盛。受此影响，众多高净值投资者纷纷紧急要求私募证券FOF机构核查底层资产真实性。15日早，一位私募证券FOF机构负责人向记者直言，过去两天他已接到10余位高净值投资者的电话，均要求他们对所有底层资产再做一次全面核查，确保所有底层资产（子基金）都在正常投资且投资业绩真实可靠，不存在所谓的“机构跑路风险”。“我们内部也在迅速撰写FOF产品投资报告，将每家子基金的最新业务发展状况与投前尽职调查结果汇总，力争尽早发给高净值投资者（LP），尽可能安抚他们的不安情绪。”他向记者透露。一位第三方财富管理机构产品总监向记者透露，受华软新动力深陷量化私募跑路风波影响，近期他们将不再向高净值投资者代销私募证券FOF产品。“即便私募证券FOF机构对子基金的净值调查工作做得再严谨细致，在当前环境下，高净值投资者仍然心有余悸，宁可选择用脚投票。”他直言。记者还了解到，高净值投资者对FOF底层资产真实性的担忧，还波及私募股权投资类FOF机构。一位私募股权投资FOF基金合伙人告诉记者，过去两天也有多位高净值投资者致电要求了解FOF产品所投资的子基金运作状况，尤其想了解这些子基金是否正常投资且没有跑路风险“我们明确告知他们，FOF基金部分来自地方政府引导基金，因此所有的子基金投前尽职调查与投资决策操作都相当严谨，无需担心子基金跑路风险。”他直言。在他看来，受华软新动力深陷量化私募跑路风波影响，高净值投资者要重拾对FOF策略产品的投资信心，仍需时日。目前，他们正与众多高净值投资者LP加强沟通，向他们解释私募股权FOF产品与私募证券FOF产品的投前尽职调查流程不一，希望私募股权FOF产品不被“误伤”。关注私募证券FOF机构投前尽调在上述私募证券FOF机构负责人看来，华软新动力深陷量化私募跑路风波，正彻底改变高净值投资者对FOF产品的印象分。以往，多数高净值投资者认为FOF产品可以有效分散投资风险同时获取相对稳健的投资回报，但如今，他们开始担心FOF产品的净值调查不够严谨，正引发严重的投资资金安全风险。这位私募证券FOF机构负责人直言，过去两天多位高净值投资者很不客气地询问FOF机构的投前尽职调查工作是否足够严谨，能否确保所有的子基金“不跑路”。这让他一度哭笑不得。“毕竟，华软新动力深陷量化私募跑路风波事件可能是极其特殊的个案，在整个FOF策略产品不具备普遍性。”他指出。但是，如今越来越多高净值投资者犹如“惊弓之鸟”，开始担心自己的投资款可能遭遇“子基金跑路”风险。一位私募证券FOF机构投研总监向记者直言，通常情况下，私募证券FOF机构在投资子基金前，会开展极其详尽的投前尽职调查，包括实地考察子基金的办公场所，与子基金管理团队、风控团队、交易团队、合规团队开展多次面对面沟通了解子基金的整体投资策略与风控执行力。此外，私募证券FOF机构还会花费一段时间跟踪观察这只子基金的业绩表现，确认它能否做到“言行一致”(即实际投资持仓与投资策略相一致)，能否交出不错的投资收益答卷等。只有这些工作全部完成并通过考核，私募证券FOF机构才会将这只子基金纳入投资决策范畴。“所以，华软新动力遭遇量化私募跑路风波，到底是投前尽职调查环节出现疏漏，还是其他方面存在问题，目前仍不得而知。”这位私募证券FOF机构投研总监指出。但一个不争的事实是，它对私募证券FOF产品的市场形象构成较大的负面冲击，目前部分高净值投资者已不再相信私募证券FOF机构的投前尽职调查严谨度，打算在相关FOF产品下一个申购赎回日选择全额赎回资金离场。记者多方了解到，目前多家私募证券FOF机构正着手安抚高净值投资者的“不安情绪”。多位私募证券FOF机构负责人向记者透露，以前高净值投资者不大关注FOF产品的“底层资产”，但在华软新动力深陷量化私募跑路风波后，他们骤然强烈要求核查FOF产品所有底层资产的经营状况与具体投资收益。在这种情况下，私募证券FOF机构正迅速组织内部团队汇总所有子基金的基本信息、投资收益状况与投前尽职调查结果，供高净值投资者查询以便“自证清白”。“与此同时，我们正与打算赎回资金的高净值投资者做一对一交流，希望能打消他们对私募证券FOF机构的顾虑，尽可能留住资金。”前述私募证券FOF机构负责人告诉记者。但此举绝非易事——部分高净值投资者可以接受产品净值暂时跌破1元，但绝不能容忍自己投资款因私募机构尽职调查不严谨被“骗走”。若私募证券FOF机构无法向他们证明自己的投前净值调查工作绝对严谨可靠，是很难改变这些高净值投资者急于赎回资金避险的想法。私募证券FOF产品募资遇冷11月14日下午，华软新动力发布公告称，截至目前，公司管理的最终实际投资至深圳汇盛私募证券基金管理有限公司（简称“汇盛私募”，登记编号P1061345）的部分私募基金产品，因汇盛私募发生违约行为导致兑付困难。为维护投资人的合法权益，针对汇盛私募的重大违约行为，公司将持续向相关基金产品的投资人进行信息披露，并针对汇盛私募以及相关环节采取法律手段，尽最大努力实现投资人的合法权益。受此影响，多家第三方财富管理机构迅速行动，暂缓了私募证券FOF产品的代销业务。“目前肯定卖不动了。”前述第三方财富管理机构产品总监向记者透露。不少高净值投资者一听到“私募证券FOF产品”，就直接用脚投票。在他看来，若华软新动力未能在短时间内解决上述私募基金产品兑付问题，高净值投资者对私募证券FOF产品的投资兴趣将在相当一段时间内受到较大影响。记者还多方了解到，目前部分第三方财富管理机构客户经理已建议高净值投资者直接认购不同策略的私募产品，不要再考虑购买FOF策略。究其原因，一是FOF策略存在盲池投资属性，高净值投资者未必知道这些FOF产品的底层资产状况，存在较高的信息不对称风险；二是FOF产品还存在“二次收费”特征，即多收一笔管理费与超额利润分红。一位私募业内人士向记者坦言，未来私募证券FOF产品募资之所以“遇冷”，不仅仅是受到华软新动力深陷量化私募跑路风波的影响，还有FOF策略在当前震荡行情下，未能充分展现其分散风险并博取稳健回报的能力。私募排排网发布的最新数据显示，今年前10个月，组合基金（FOF策略）的平均回报率仅有-0.84%，不但跑输债券策略（7.36%）、期货及衍生品策略（4.03%）与多资产策略（2.14%），仅比股票策略（-2.03%）略好。值得注意的是，今年前10个月实现正回报的组合基金（FOF策略）私募产品占比仅有48.09%，大幅低于多资产策略（59.94%）、期货及衍生品策略（64.25%）、债券策略（89.24%），仅比股票策略（40%）略高。“当 FOF策略无法在震荡行情下通过分散投资实现可观的投资回报，高净值投资者对它的投资兴趣随之回落。”这位私募业内人士强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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